第4章 此中有真意
翌日，终于到了拜师大会这一天。
一众人被领进考试院，每人又分别进入了单独的小隔间。进去也就意味着考试开始了。
房间内，月因因不紧不慢地在桌边坐下，为自己斟了一杯茶，细细品味，也不着急，大有静水流深的意味。
而另一边的风铃则是被一众美男环绕，颇为开心地欣赏了一会儿，才想起来考试这回事。风铃觉得不对劲，屏气凝神，念了会清净咒。再睁眼方才的美男子已经不见了，颇为可惜的叹道：“我说怎么回事呢，平白这么多美男子，白白让我开心了一场，原来都是假的。”
月因因在这边已经快把一壶茶都喝完了，却还不见有什么动静，便也不管了。手肘支在桌子上打了个盹，忽然觉得一阵凉气袭来，起身定睛一看，原来是门开了，虽然自己什么也没做，也还是从善如流，跟众人都出去了。
出了门，正好碰见风铃，大家都在讨论刚才的考试，风铃也凑上来和她说：“这次居然不是在朦胧云间比剑法了，还真是稀奇。不过今年这考试是不是简单了些。因因，你的幻境是什么？”
月因因也是一脸疑惑：“不知道，静坐了两个时辰，喝了一盏茶。”
“怎么会？你竟然没有陷入幻境？”风铃有点不相信，但又知道月因因不会说谎。
不过，风铃也没多纠结。是以也不等月因因回答，转而问道：“因因，你猜我在幻境中看见了什么？”
月因因笃定道：“当是翩翩佳公子。”
风铃罕见得红了脸，却犹自嘴硬道：“才不是呢，因因，你猜错了。我是看见了一个白胡子老道，他说我根骨奇佳，非要收我为徒。多亏我机智，识破了幻境，这才得以出来。不然，因因你可要失去我这个好同门了，那你以后得多孤单啊。”
月因因自是不信，但也没有和她争辩。这时候，风铃真是爱惨了月因因这清冷性子，让她不至于那么尴尬。
当下，二人眼见令玄一个人站在树下，不知在想着什么，风铃便拉着月因因过去同他说话。
令玄此时还在想着自己的幻境，那些好像是他小时候的事情，他其实已经记不得了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在幻境里看见，将他带入到曾经那段过去中。
令玄并不是从出生之日起就在衍墟的。尚在襁褓中时，被亲生父母抛弃，辗转流落到一个小村庄，被一家渔户收养。风平浪静的过了七八年光景，养父母一家被盗匪所屠，云游四方的衍墟令主因缘巧合之下救了他，将他养大。
令玄刚刚在幻境中看见的就是这段儿时光阴。幻境中的一开始是美好的，后来，鲜血渐渐染红了那里，那些曾经的亲人如今都成为向令玄索命的厉鬼。
你不杀伯仁，伯仁却因你而死。令玄知道，这份愧疚是必定要自己承担的。
“令玄，想什么呢你，怎么不说话？”风铃声音提高了一个度，不耐烦地问道。
直到这一道声音响起，令玄这才发觉有人来了，清了清嗓子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风铃挑眉：“我就是问问你刚刚看到了什么，你怎么跟失了魂似的？”
令玄没有反驳：“有这功夫，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，免得考试过后就得走人。”
风铃气的咬牙，可是对方已经走人，硬是一肚子火气没处发。
月因因能感觉到令玄心情不好，他脸色阴沉得厉害，是个人都能看出来，偏偏风铃还非要往枪口撞。
月因因原本想着等风铃气过去也就好了，不过这一个月的相处经验告诉她，风铃生气很可能会殃及池鱼。
她是没有哄人的本事，不过风铃足够简单，月因因已经清楚她的脾性，将前两天不小心听来的无关紧要的八卦讲给她听，风铃的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。倒不是那些八卦多有趣，而是你想想月因因一本正经讲八卦的样子，那才有趣呢！
水云间
离时欢正在向几位仙上汇报今日考试情况。
微云神君放下茶盏后，徐徐开口：“你是说，月因因，并未进入幻境？”
“是。”离时欢。
微云神君神秘一笑：“今日所设幻境绝非普通幻境，而是循心之镜。我倒是很好奇，在她经历那些事情之后，如何会养成这般的心性？想必，是连那老家伙都没想到的吧。不过，许是这孩子还没开化也未可知。罢了，让他们回去准备明日的比试吧。”
“是。”离时欢出去，向众人告知这一消息。
次日，大早早地来了明心台。月因因和风铃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，却有人比她们还晚。此人不是别人，正是令玄。
毫无疑问，这个姗姗来迟且被众人视为“香饽饽”的“美”少年又引起了“轩然大波”。偏偏这个美少年还朝她抛了个媚眼，让一众女子为之扼腕。
月因因心下叹道：世风日下。
令玄到了之后，那五位师兄师姐也都来了，离时欢依然没有参与。今天宣讲规则的是褚倾妍，少女人美声甜，甫一出场，便收获了许多男子的青睐。
这次的比试规则略有不同，以往是要排出先后。可是这次只需要抽签决定两两对决，五位仙上由他们的表现挑选。说到底，比试赢不赢的不重要，关键是要好好表现。不过，就看这些人能不能领会这意思了。
风铃小声道：“因因，看来他们一定在别的地方看着我们，那我可得收敛点。”
月因因不置一词。
比试的时候，月因因抽到的是不认识的男子，不费吹灰之力便胜出了。
风铃也是倒霉，抽到了令玄。令玄能凭一己之力斩杀六合妖兽，自然是不容小觑的。结果当然是风铃输了，且输得很彻底。
“令玄，你怎么也不知道让着我，你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吧。”风铃恨恨道，虽如此说，可神情并无丝毫怨怼之色，她也只是开玩笑。
风铃和令玄其实算不上熟识，但风铃这性格，自然是不拘于这些的。
令玄自然也看出来了，知道她是开玩笑，只看着月因因半真半假地说：“你又不是月因因，我为何要让着你？”
风铃倒是被噎住了，看着月因因。
月因因察觉到二人的视线，面色无波地看着令玄说：“少令主逢场作戏的本事还真是不赖。”
令玄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。
风铃看着月因因的不解风情为令玄默哀。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太明显，让月因因一看就知道她又在脑补了，月因因也是为自己默哀。
不过，“为什么是少令主？”风铃发现了盲点。
“你不知道？”月因因有些意外。
“我应该知道吗？”风铃也懵了。
“少令主，哪个少令主啊？不会真的是衍墟吧。看不出来你还真是大有来头啊！”风铃开始连珠炮似的追着令玄问。
迟早都会知道的，令玄也没有隐瞒的必要，就承认了。
但风铃可没有就此结束这个话题：“为什么我脑海中没有关于你的事情！”
令玄扶额：“你我之前又不认识。”
风铃否定道：“不，我奇怪的是像你这样赫赫有名的人物，我不可能没听过一点八卦，我却没有一点印象。”
令玄没把这当一回事。
月因因却也觉得有些奇怪，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就是了。
下午的时候，墨书等人又召集了众人往明心台去。不同的是，这一次还没有露面的离时欢以及五位仙君都已在那里了。除过微云神君，其他四位各挑选了两名弟子，令玄被竺郁挑中了，风铃则是被琦瑂选中。
月因因暂时还无人选。唉，这下可好，进不了南禺山，云迹叔叔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她呢。这么想着，一道声音从头顶传来——
“小姑娘，你是自九重天而来？”说话之人是微云神君。
“是！”月因因也不隐瞒，想必以他的修为早就看出来了。
“你本就是神女，既然身份已然尊贵至此，为何还要来此？”
众人先是一惊，不过又觉得没那么意外。毕竟月因因从样貌到言谈到修为，说她是神女，也不觉得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。
月因因斟酌道：“不过是一个虚名，况且修道本也不为得道。”
修道不为得道？众人又是一惊，这神女殿下说的什么鬼话。还有，既是神女，还来这里凑什么热闹。
微云神君却是赞同地点点头：“那你可愿拜我为师？”
月因因微笑道：“自然愿意。”
“既如此，往后你便是我的第三个徒弟了。至于其余二十人便入草木堂修炼吧。”草木堂是普通弟子学习之所，也是由仙上教授，只不过相比起这五位名气小了些。
众人闻言皆是一惊，这就收下了？这么草率的么？
是因为她是九重天来的？
还有不是说今年要收两位徒弟吗？
怎么还是只收了一个？
诸多疑问在众人心中盘旋。
离时欢倒是没有太大反应，瞥了眼眼前的女孩子，便不再看她。
一旁的褚倾妍仔细打量着月因因：长得倒是好看，只是年纪尚小，看起来跟离师兄一样不太爱说话的样子，自己以后会很无聊呀。师父怎么独独选中了她呢？
“师尊如此行事，怕是难以服众！”人群中一道声音响起，伴随着这道声音而来的是更多人的质疑。
“是啊，总不能因为是九重天来的就走后门吧。”
令玄一脸看好戏的样子，他倒是想看看月因因要怎么办。若是不能留在南禺山，那他之前的担心就都是多余的。
只有风铃在替月因因争辩：“你们懂什么，因因可比你们这些人厉害多了。”不过很显然并没有什么作用。风铃也是刚知道月因因是神女，虽然她心里也有点不舒服，但只是因为月因因瞒着她，让她觉得自己没有被当作朋友。虽然目前和月因因接触不深，但她是真心把她当朋友的，她直觉月因因是值得被微云收为徒弟的。
见此情状，微云看着月因因徐徐开口：“众人似乎颇有微词，你觉得该怎么办呢？”似乎是想要看看月因因的反应。
月因因拱手行了一礼，不卑不亢道：“师尊，因因愿意再次接受考验。”
微云神君双眼闪了闪道：“不过这次的试炼是异人渊，你当真愿意？”
此话一出，又是一个平地惊雷。异人渊？虽然此地众人没有去过，但是听闻去过的人，鲜少有人能出来。且异人渊之中的人，崇尚暴力，进来的人若是想要出去，必须打败异人王。让月因因去异人渊，很明显，再不会有人觉得是在偏袒她了。
月因因点头道：“因因愿意。”小时候她被云迹叔叔带着胡作非为的时候，云迹叔叔曾给她讲过一些异人渊的事情，倒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。再者，月因因相信，是人就有弱点。
场内一众人看月因因脸色都未变，不禁对月因因多了些欣赏。当然，也有人认为月因因此举是初生牛犊不怕虎，无知者无畏，愈加嘲讽她的不自量力。
微云看着镇定自若的月因因，心下感叹道：月上倒是教得不错，是个有气度的。
“好，既然这样，那我便送你进去。不过我要将你的法力封印三个时辰，你若坚持不下去，想要放弃，只需明言即可。我会在外面施法，届时便会将你放出来。你可明白了？”
月因因点头，示意自己知道了。
风铃明白应该相信月因因，但还是免不了为她担心。
令玄恰恰相反，他也想借此机会看看月因因的本事。
褚倾妍好奇道：“师兄，你说这个女孩子有什么能耐，居然敢进去。”语气中含了一丝赞赏。
离时欢一点反应也没有，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站在那里不说话，褚倾妍也习惯了。
众人则愈发觉得月因因是飞蛾扑火，封印三个时辰的法力，这还能活着出来吗？刚刚对月因因的愤懑不满已经有一部分转化为了同情。
月因因只作浑然不知，轻轻闭上眼，须臾，自己便被送进了异人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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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众人被领进考试院，每人又分别进入了单独的小隔间。进去也就意味着考试开始了。
房间内，月因因不紧不慢地在桌边坐下，为自己斟了一杯茶，细细品味，也不着急，大有静水流深的意味。
而另一边的风铃则是被一众美男环绕，颇为开心地欣赏了一会儿，才想起来考试这回事。风铃觉得不对劲，屏气凝神，念了会清净咒。再睁眼方才的美男子已经不见了，颇为可惜的叹道：“我说怎么回事呢，平白这么多美男子，白白让我开心了一场，原来都是假的。”
月因因在这边已经快把一壶茶都喝完了，却还不见有什么动静，便也不管了。手肘支在桌子上打了个盹，忽然觉得一阵凉气袭来，起身定睛一看，原来是门开了，虽然自己什么也没做，也还是从善如流，跟众人都出去了。
出了门，正好碰见风铃，大家都在讨论刚才的考试，风铃也凑上来和她说：“这次居然不是在朦胧云间比剑法了，还真是稀奇。不过今年这考试是不是简单了些。因因，你的幻境是什么？”
月因因也是一脸疑惑：“不知道，静坐了两个时辰，喝了一盏茶。”
“怎么会？你竟然没有陷入幻境？”风铃有点不相信，但又知道月因因不会说谎。
不过，风铃也没多纠结。是以也不等月因因回答，转而问道：“因因，你猜我在幻境中看见了什么？”
月因因笃定道：“当是翩翩佳公子。”
风铃罕见得红了脸，却犹自嘴硬道：“才不是呢，因因，你猜错了。我是看见了一个白胡子老道，他说我根骨奇佳，非要收我为徒。多亏我机智，识破了幻境，这才得以出来。不然，因因你可要失去我这个好同门了，那你以后得多孤单啊。”
月因因自是不信，但也没有和她争辩。这时候，风铃真是爱惨了月因因这清冷性子，让她不至于那么尴尬。
当下，二人眼见令玄一个人站在树下，不知在想着什么，风铃便拉着月因因过去同他说话。
令玄此时还在想着自己的幻境，那些好像是他小时候的事情，他其实已经记不得了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在幻境里看见，将他带入到曾经那段过去中。
令玄并不是从出生之日起就在衍墟的。尚在襁褓中时，被亲生父母抛弃，辗转流落到一个小村庄，被一家渔户收养。风平浪静的过了七八年光景，养父母一家被盗匪所屠，云游四方的衍墟令主因缘巧合之下救了他，将他养大。
令玄刚刚在幻境中看见的就是这段儿时光阴。幻境中的一开始是美好的，后来，鲜血渐渐染红了那里，那些曾经的亲人如今都成为向令玄索命的厉鬼。
你不杀伯仁，伯仁却因你而死。令玄知道，这份愧疚是必定要自己承担的。
“令玄，想什么呢你，怎么不说话？”风铃声音提高了一个度，不耐烦地问道。
直到这一道声音响起，令玄这才发觉有人来了，清了清嗓子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风铃挑眉：“我就是问问你刚刚看到了什么，你怎么跟失了魂似的？”
令玄没有反驳：“有这功夫，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，免得考试过后就得走人。”
风铃气的咬牙，可是对方已经走人，硬是一肚子火气没处发。
月因因能感觉到令玄心情不好，他脸色阴沉得厉害，是个人都能看出来，偏偏风铃还非要往枪口撞。
月因因原本想着等风铃气过去也就好了，不过这一个月的相处经验告诉她，风铃生气很可能会殃及池鱼。
她是没有哄人的本事，不过风铃足够简单，月因因已经清楚她的脾性，将前两天不小心听来的无关紧要的八卦讲给她听，风铃的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。倒不是那些八卦多有趣，而是你想想月因因一本正经讲八卦的样子，那才有趣呢！
水云间
离时欢正在向几位仙上汇报今日考试情况。
微云神君放下茶盏后，徐徐开口：“你是说，月因因，并未进入幻境？”
“是。”离时欢。
微云神君神秘一笑：“今日所设幻境绝非普通幻境，而是循心之镜。我倒是很好奇，在她经历那些事情之后，如何会养成这般的心性？想必，是连那老家伙都没想到的吧。不过，许是这孩子还没开化也未可知。罢了，让他们回去准备明日的比试吧。”
“是。”离时欢出去，向众人告知这一消息。
次日，大早早地来了明心台。月因因和风铃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，却有人比她们还晚。此人不是别人，正是令玄。
毫无疑问，这个姗姗来迟且被众人视为“香饽饽”的“美”少年又引起了“轩然大波”。偏偏这个美少年还朝她抛了个媚眼，让一众女子为之扼腕。
月因因心下叹道：世风日下。
令玄到了之后，那五位师兄师姐也都来了，离时欢依然没有参与。今天宣讲规则的是褚倾妍，少女人美声甜，甫一出场，便收获了许多男子的青睐。
这次的比试规则略有不同，以往是要排出先后。可是这次只需要抽签决定两两对决，五位仙上由他们的表现挑选。说到底，比试赢不赢的不重要，关键是要好好表现。不过，就看这些人能不能领会这意思了。
风铃小声道：“因因，看来他们一定在别的地方看着我们，那我可得收敛点。”
月因因不置一词。
比试的时候，月因因抽到的是不认识的男子，不费吹灰之力便胜出了。
风铃也是倒霉，抽到了令玄。令玄能凭一己之力斩杀六合妖兽，自然是不容小觑的。结果当然是风铃输了，且输得很彻底。
“令玄，你怎么也不知道让着我，你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吧。”风铃恨恨道，虽如此说，可神情并无丝毫怨怼之色，她也只是开玩笑。
风铃和令玄其实算不上熟识，但风铃这性格，自然是不拘于这些的。
令玄自然也看出来了，知道她是开玩笑，只看着月因因半真半假地说：“你又不是月因因，我为何要让着你？”
风铃倒是被噎住了，看着月因因。
月因因察觉到二人的视线，面色无波地看着令玄说：“少令主逢场作戏的本事还真是不赖。”
令玄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。
风铃看着月因因的不解风情为令玄默哀。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太明显，让月因因一看就知道她又在脑补了，月因因也是为自己默哀。
不过，“为什么是少令主？”风铃发现了盲点。
“你不知道？”月因因有些意外。
“我应该知道吗？”风铃也懵了。
“少令主，哪个少令主啊？不会真的是衍墟吧。看不出来你还真是大有来头啊！”风铃开始连珠炮似的追着令玄问。
迟早都会知道的，令玄也没有隐瞒的必要，就承认了。
但风铃可没有就此结束这个话题：“为什么我脑海中没有关于你的事情！”
令玄扶额：“你我之前又不认识。”
风铃否定道：“不，我奇怪的是像你这样赫赫有名的人物，我不可能没听过一点八卦，我却没有一点印象。”
令玄没把这当一回事。
月因因却也觉得有些奇怪，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就是了。
下午的时候，墨书等人又召集了众人往明心台去。不同的是，这一次还没有露面的离时欢以及五位仙君都已在那里了。除过微云神君，其他四位各挑选了两名弟子，令玄被竺郁挑中了，风铃则是被琦瑂选中。
月因因暂时还无人选。唉，这下可好，进不了南禺山，云迹叔叔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她呢。这么想着，一道声音从头顶传来——
“小姑娘，你是自九重天而来？”说话之人是微云神君。
“是！”月因因也不隐瞒，想必以他的修为早就看出来了。
“你本就是神女，既然身份已然尊贵至此，为何还要来此？”
众人先是一惊，不过又觉得没那么意外。毕竟月因因从样貌到言谈到修为，说她是神女，也不觉得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。
月因因斟酌道：“不过是一个虚名，况且修道本也不为得道。”
修道不为得道？众人又是一惊，这神女殿下说的什么鬼话。还有，既是神女，还来这里凑什么热闹。
微云神君却是赞同地点点头：“那你可愿拜我为师？”
月因因微笑道：“自然愿意。”
“既如此，往后你便是我的第三个徒弟了。至于其余二十人便入草木堂修炼吧。”草木堂是普通弟子学习之所，也是由仙上教授，只不过相比起这五位名气小了些。
众人闻言皆是一惊，这就收下了？这么草率的么？
是因为她是九重天来的？
还有不是说今年要收两位徒弟吗？
怎么还是只收了一个？
诸多疑问在众人心中盘旋。
离时欢倒是没有太大反应，瞥了眼眼前的女孩子，便不再看她。
一旁的褚倾妍仔细打量着月因因：长得倒是好看，只是年纪尚小，看起来跟离师兄一样不太爱说话的样子，自己以后会很无聊呀。师父怎么独独选中了她呢？
“师尊如此行事，怕是难以服众！”人群中一道声音响起，伴随着这道声音而来的是更多人的质疑。
“是啊，总不能因为是九重天来的就走后门吧。”
令玄一脸看好戏的样子，他倒是想看看月因因要怎么办。若是不能留在南禺山，那他之前的担心就都是多余的。
只有风铃在替月因因争辩：“你们懂什么，因因可比你们这些人厉害多了。”不过很显然并没有什么作用。风铃也是刚知道月因因是神女，虽然她心里也有点不舒服，但只是因为月因因瞒着她，让她觉得自己没有被当作朋友。虽然目前和月因因接触不深，但她是真心把她当朋友的，她直觉月因因是值得被微云收为徒弟的。
见此情状，微云看着月因因徐徐开口：“众人似乎颇有微词，你觉得该怎么办呢？”似乎是想要看看月因因的反应。
月因因拱手行了一礼，不卑不亢道：“师尊，因因愿意再次接受考验。”
微云神君双眼闪了闪道：“不过这次的试炼是异人渊，你当真愿意？”
此话一出，又是一个平地惊雷。异人渊？虽然此地众人没有去过，但是听闻去过的人，鲜少有人能出来。且异人渊之中的人，崇尚暴力，进来的人若是想要出去，必须打败异人王。让月因因去异人渊，很明显，再不会有人觉得是在偏袒她了。
月因因点头道：“因因愿意。”小时候她被云迹叔叔带着胡作非为的时候，云迹叔叔曾给她讲过一些异人渊的事情，倒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。再者，月因因相信，是人就有弱点。
场内一众人看月因因脸色都未变，不禁对月因因多了些欣赏。当然，也有人认为月因因此举是初生牛犊不怕虎，无知者无畏，愈加嘲讽她的不自量力。
微云看着镇定自若的月因因，心下感叹道：月上倒是教得不错，是个有气度的。
“好，既然这样，那我便送你进去。不过我要将你的法力封印三个时辰，你若坚持不下去，想要放弃，只需明言即可。我会在外面施法，届时便会将你放出来。你可明白了？”
月因因点头，示意自己知道了。
风铃明白应该相信月因因，但还是免不了为她担心。
令玄恰恰相反，他也想借此机会看看月因因的本事。
褚倾妍好奇道：“师兄，你说这个女孩子有什么能耐，居然敢进去。”语气中含了一丝赞赏。
离时欢一点反应也没有，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站在那里不说话，褚倾妍也习惯了。
众人则愈发觉得月因因是飞蛾扑火，封印三个时辰的法力，这还能活着出来吗？刚刚对月因因的愤懑不满已经有一部分转化为了同情。
月因因只作浑然不知，轻轻闭上眼，须臾，自己便被送进了异人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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